宁远

愿您一直与星光同行。

【Dipper】

生日快乐,我的小男孩。
意识流,看个热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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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ipper·Pines游荡在宇宙里,脚下轻飘飘没有实感。深蓝的天界如幕布般,上面点缀着一颗颗星星——有的发着强烈的白光,有的则暗淡如尘,还有的像彻底死去了,枯黄混合着棕从根部蔓延到顶端,这个星球便裂开了,"噗"地一声,像一颗干渴而死的种子裂成两半,紧接着又是四半,再碎成无数个细小的碎片,散落在天际之间。这一切发生的时间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。

Dipper目不转睛,他并不觉得劳累,反而有种隐隐的兴奋,好像他知道接下来的变化——一些碎片充当了别的星球的环带,但其中一个开始发光发热,并逐渐变大起来——它就要成为新一个的星球了。它的周围环绕着一圈淡淡的粉色——像是胚胎。Dipper这么想。新生的星球蠕动着,隔着老远他就闻到了一股生命的芳香和铁锈味。一个星球死了,另一个星球出生。它们死时像植物,出生却像婴儿。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尖利的啼哭声,Dipper捂住耳朵蹲下来,任由身体随宇宙飘荡。

他漫无目的地在天际中飘着。周围的景色每一秒都在变换,他远远地望见一座钟——外表华丽,雕刻着繁琐的花纹。几只金色的布谷鸟围着钟打转鸣叫,Dipper腿一蹬,把自己推向那座钟——时针是座头鲸,分针是长颈鹿,秒针是火烈鸟。每走一格,钟腔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阵阵喝彩。他张开双臂,学着那些鸟绕着钟飞——他看到那只充当时针的座头鲸,眼神温柔如深沉的海底。Dipper不由自主地停下来,他凝视着那只鲸的眼,脸上束束地流下眼泪,眼泪落在空中,变成了一颗颗晶莹的珍珠。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,混合着海风的味道,流转在Dipper的鼻间。一时间世界安静下来,他闭上眼,身体像是被海水温柔地包裹住,渐渐地向下沉。

海里的故事似乎总带着一点难以言说的悲伤。

Dipper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和Mabel讲的海的女儿的故事——海的女儿最后毅然决然地成全了王子,自己跳进海变成了泡沫。母亲安慰他们说最后人鱼可以得到一个真正的灵魂。Dipper皱着眉头,心里越发难过起来——死亡已经虚无缥缈,灵魂更是无稽之谈。

水声让他睁开眼,大吃一惊——他像是坠入了真正的深海,水是浓郁的黑色,视野却光亮。深海中的生物发着淡淡的荧光,悠然地在他旁边游来游去。一只奇形怪状的鱼擦过Dipper的肩膀,他回头看去,那鱼却已经游远了。几片鳞片从Dipper的身上脱落,他觉得浑身痒兮兮的,就拿手抓起来。越来越多的鳞片落了下来,他茫然地睁着眼,看那些从自己身上掉下的闪闪发亮的鱼鳞,在掉落的一瞬间变成小小的气泡。

我变成了一条鱼。

他恍惚地想着,低头看自己的腿——那里已经变成了一条蓝色的鱼尾。沉郁,他说,沉郁。他摇摇尾巴,快活地游动起来,在深海里穿梭。他看见蓝鲸的尸骨静静地躺在最深处,旁边爬满了小小的生物——那是鲸落。Dipper一下子就明白了,他抬头想要看看天空,可头顶除了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光,什么也没有。

一只鲸孤独地死去了,身躯落到海底,养育众生。

生与死,存在与消亡,变成鱼的Dipper·Pines正在思考——这真是难事。一个事物死了,它的尸骨会成为其他生物的肥料,这是他存在的意义吗,还是说是一个生命结束就得留给世界最后的礼物?

我们从哪来,又要到哪里去?

他开始后悔在哲学课上打瞌睡了,即使他知道那节课并不糟——教室里装饰了纸做的星星,垂在空中,有风经过,就轻轻飘动一下。

午后,阳光,温暖的空气。

Dipper开始想念这一切了,他不安地扭动尾巴——我想变回去,这个想法充斥了他的脑海,他使劲向上游动起来,希望能到达这片海域的尽头。光在他身边若隐若现,他沿着那条光,仿佛经过了一条长长的生命之路——他一开始是一个卵,孵化出来成了一条有着大眼睛的小鱼,从大鱼口中侥幸逃脱,他长大了,星星开始坠落,在海面激起层层浪花。大多数鱼留在了海里,他们爬上了地面,在低矮的植物叶下喘息。

人类的祖先可能就是一条不起眼的鱼。

Dipper·Pines奋力游动,时间在他面前越缩越短,他一跃而起,突破海的怀抱,身体在空中飞速长大,扭曲,脱胎换骨,一滴血流了下来——他终于重新变成了人,轻盈地在水面上蹦跳奔跑。

他是一个赤子,是新世界的产物,他快乐地大叫着,朝着远方奔去。他跃过层层高山,用手抓住了天边的那一轮红日。一扇灰色的门出现在他眼前——左边站着骷髅,右边站着圣母。Dipper·Pines什么也没想,他迈开腿,速度快得连他的影子都跟不上,却在临近门的地方猛得一刹,安安静静地走了进去。

白兔正在安睡着。

Dipper抓住一根洁白的长毛,顺着它向上爬,一路上他听到许多不同的声音,吵吵闹闹地挤在Dipper的脑袋里。他越往上爬,风就吹得越凶,唯一的支柱,毛就越来越细。皮层散发出温暖的气息,一起一伏。他向下看了一眼,倒吸一口气,索性把什么都抛到脑后,专注地看向远方。他见证了毛从洁白到浅到透明,因为他爬到了顶端,看到最初的那个宇宙,星球在永不停息地消散,重组,新生,鹦鹉螺在星际间悠然自得,一颗星星落下去,变成了哲学教室的装饰品。他眨眨眼,冷风拂过他的脸。长毛剧烈地晃动起来。兔子就要醒了。Dipper紧闭双眼,手一松,跌落了下去。

Dipper·Pines猛得睁开眼睛,他从床上坐起来,大口大口地喘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这时还是深夜,Mabel安睡着,轻轻打着呼噜。爪钩掉在地上,日志藏在枕头后面,他意识尚未清醒,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窗外松声涛涛,Dipper打了个哈切,困倦地缩回被窝,重新睡了过去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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