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

愿您一直与星光同行。

【远饺】时光背后

@薏仁饺子油炸面er

小故事,看看就好😂

民国paro,剧情杜撰,请勿深究(=°ω°)ノ

狗血爱情故事? 有私设的剧情x

祝您食用愉快(棒读)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1.初见

宁近第一次遇见李荷便是在那苏州的小桥上,像个人人传颂的话本里书生小姐的爱情故事。

当时的宁近到苏州,也不过是帮家里采购一批新茶,急匆匆地不知过了多少桥,却也只在那一座停下了脚步。

那日正下着小雨,虽雨势不大,但贸然淋着,回去也免不了一场感冒。就是在那么一个场景下,宁近撑着伞正要过一座小小的石拱桥,却发现桥的那头,大树下,正站着个清丽的姑娘,焦急着望着天空。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,只有她一人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。宁近放慢了脚步,内心突然有些不忍。

"那小姐定是没带伞了。" 宁近瞟了一眼手中的油纸伞,又作了几番取舍,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,慢慢往前走去。

一座小桥能有多长呢?很快宁近就站在那小姐的三步远的地方,他先小小地轻咳了一声,才鼓起勇气搭话来,"这位小姐,我看这天色已晚了,若是你不嫌弃,将这把伞拿去用吧。"那姑娘也被声音吸引过来,一双黑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宁近,宁近从来没觉得这么尴尬,他甚至耳朵都有些发热,低下头不敢再看她,有些窘迫地放下伞,扭头便是要"逃"。

"等等。" 清亮的声音,带着点少女独有的娇俏,宁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,却硬是没敢回头,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。僵硬地答道,"小姐可还有事?"

"先生可否告知小女,先生的名姓?改日定将这伞亲自送至府中道谢。"

"鄙人.......不是这苏州的居民,近日便要走了,伞你不用还,有缘再见吧。"

"欸......."

布鞋踏在那青石板上,也是无声的。

少女沉默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,好一会儿,才轻轻捡起那把伞,往自己的家慢慢走去。

那年的少年16岁,身后还拖着长长的辫子,人还是个大人口中年纪轻轻的少年郎,与后日的他相比,倒是青涩可爱得多。

那年的少女15岁,梳的是姑娘家的麻花辫,穿的是少女喜爱的鹅黄衫。人还是家中父母的掌上明珠,与后日的她相比,多了几分天真烂漫,少了几分淡然。

说起来,那日走过的石桥,上面雕着的图样,还是一对鸳鸯。

2.相识

天下大变,家道中落,逃出来的宁近带着血和泪,北上到上海的一座小城,用最后剩下的钱财盘下了一幢破旧的小楼,改头换面做了茶馆的掌柜,前朝的辫子剪去了,有的只剩下清爽的短发,昔日的少年不见了,有的只是安稳度日的宁老板。

一日的下午,茶馆里的客人散去了不少,宁近望了望钟,正准备提早收工呢,突然大门又被推开,一个身着青旗袍的少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。

"老板,要一壶清茶。"

讲句实话,宁近真的没想到这时还会有生客来,他家的茶馆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每日来的客人总是那么几个,难得见着新面孔,宁近眯起眼睛笑了起来,温温柔柔地应了声好,转身拉开厨房的帘子,招呼着雇来的伙计沏茶,那晓得那女子又来了一句,"我要宁老板亲手泡的。"

咦? 宁近觉得有些疑惑,但好歹是客人的要求,他也就没放在心上,转身进了厨房,娴熟地沏了一壶清茶,端到客人的面前,按理说这时做老板的就该走了,可宁近没有,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,半晌开口问道,"这位小姐,鄙人未曾告诉您鄙人的姓名,小姐何知得鄙人的姓氏呢?"不是宁近多心,只是世道渐乱,若是自家的仇人寻来,还调查着如此仔细,过不了几日,那人便要销声匿迹。再说,宁近平日本身也做了些别的生意,自是多留些心眼为好。

那女子也没立即应声,举杯抿了一口茶,才又抬眼看向宁近,"苏州,宁老板是不是借过一个姑娘一把油纸伞?"

宁近不由地睁大了眼睛,有点茫然地看着女子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,"是宁某多虑了,原来是那日的小姐,失礼失礼。"

"宁老板那日也是,不答我的话就走了,害我后来一顿好找,"女子微微嘟起脸,看着又是几分可爱,"这古人说,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,宁老板连个报恩的机会都不给我......."

"那日宁某走得急,是我疏忽了,该罚该罚,这...小姐如何称呼?"

"我姓李。"

宁近的眼里又多了几分笑意,难得有人找上门,虽只有一面之缘,但毕竟是曾经认识的,也为宁近的心里带来一丝慰藉,"鄙人姓宁,名近,这下子可将我的名讳说出来了,还望李小姐莫再生气了。"

女子,此时我们也便改口叫李小姐了,也是笑着站起身来,客客气气地和宁近说,"宁老板家的茶真好,不知这里是否还有点心卖?"

"自是有的,不知小姐爱好哪种?我定去仔细学学,改日小姐若是再来,宁某就亲手将小姐爱吃的点心端上来。"

"我爱吃桂花糕。宁老板您这一说,倒是叫我不得不来了。"

"哪有这样的话.......小姐这是要走了?"

女子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几块银元,递到宁近的手边,"诶,自是。我下次再来,宁老板可别忘了今日说的话啊。" "那是自然,小姐慢走,宁某就不送了。"

她轻轻巧巧的走了,留下半壶茶,一个人,一丝暖意。

那年的青年18岁,一头利落的短发,人是小有名气的宁老板,开着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茶馆,还听着别人的故事。

那年的女子17岁,简单的马尾配上青色的旗袍,人是隔壁街的书屋店主,巧了,她也听着别人的故事。

3.相知

李荷来到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
自从她第一次在茶馆露面,之后她就常常来茶馆里小坐,不点别的,就点一盘桂花糕,一壶清茶,有时就可以坐一上午。久而久之,宁近就习惯了每天都做一盘桂花糕,偶尔李荷没来,他还要亲自送到书屋去。他在桂花糕上的制作也是最费心思,材料,手法,外观,都是有讲究的。有时一些老客看着宁近端着桂花糕出来,就起哄地大喊"李小姐!你夫君又送桂花糕啦!"总惹得宁近一脸无奈,"客人可别乱说了,平白污蔑了人家的名誉。"

如果忽略他微红的耳尖以外,不知情的人大概也会给他帮腔吧。

李荷倒是豪爽的多,每每听到这样的玩笑,她也总笑嘻嘻地插一句嘴,"是啊,你们还不赶快交份子钱上来给老板娘。"

"姑娘快别乱说....."

"好嘞!只要老板娘一声令下!哥几个就双手把红包递上来!!!" 人群一下子又闹了起来,本来安静的茶馆此时又多了些生气。宁近也毫无办法,劝了这个劝那个,最后额角都出了汗,众人还不消停,最后宁近实在是不行了,收拾了茶具,慢吞吞地上了楼。李荷见他如此,也顾不上和大家插科打诨,紧跟着也上了楼梯,引得身后又是一阵哄笑。

二楼要安静得多,远离了吵闹的客人们,宁近像终于放松一般瘫倒在椅子上,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——若是一次两次还好,这每天都要来一出就实在是跟不上了。摩挲着佛珠,宁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。

等到李荷上来,映入眼帘的便是年轻的老板坐在椅子上小寐,那眉眼放在她眼里简直好看极了,她觉着脸颊有些发热,手忙脚乱地就想去找毯子,转身却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,"姑娘无需费心,我不过眯一会儿,养养神罢了。"

".......养神也罢,着凉总不好,我去找找。"李荷过了一会儿才接了话,在二楼翻箱倒柜了一阵,才终于找到一条泛黄的毯子,走过去盖在宁近身上,得了一声模模糊糊的"谢谢。"

宁近大概是真的困了,没一会儿就真的打起了盹,整个二楼就只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,李荷搬来一把椅子,小心翼翼地拖到他旁边,托着腮看着他的睡脸。过了一会儿,她突然微笑起来,伸出手轻轻戳了戳宁近的脸。

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,阳光从窗户透过来撒在地板,还有两人的身上,带来一丝暖意,宁近似是有些感觉,眷恋般蹭了蹭李荷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。

完了,这下脸是红透了。

李荷快速地抽回了手,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冷静下来,分开手指,又偷偷看了一眼熟睡的宁近。

仔细打量一眼,这年轻的宁老板眼角还有颗不明显的红痣。

这人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呢......

李荷痴痴地想着,又长叹了一口气。

微风吹过,谁解得这女儿家的心意。

....................

不知过了多久,宁近才悠悠醒来,他最近实在累的很了,就是这刚醒的片刻也迷迷糊糊的,他呆愣楞地想了半天,才记起自己是一个不小心睡着了。抬头望了一眼钟。

已经到打烊的时候了。

宁近愣了愣,抬脚就往楼下走,下面的客人果真全走光了,只剩下李荷笑吟吟地看着自己。

"宁先生,你不夸夸我?帮你打理了一下午生意,可累死我了。"

.......啊?又是一阵迷糊,宁近忍不住又揉了揉自己的额角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重新挂上笑脸,"多谢李姑娘相助,这,这可是帮了大忙了。李姑娘可有什么现在想吃的,只要我能,我就给你做去。"

"吃吃吃,你就知道吃,"李荷佯装恼怒,可这装着的怒火也让宁近慌了神,"宁某莫是说错话了?哎呀,还请姑娘不要和宁某计较......."

"噗嗤,"她忍不住笑了起来,语气又放缓了些,"我看你睡了这么久,估计也是最近劳累多了,怎么还敢烦你,倒是我做了点小吃食,若是不嫌弃,宁先生就尝尝?"

"这......."看着李荷那张明显含着期待的笑脸,宁近终于还是妥协了,"那,宁某恭敬不如从命了。"

李荷的手艺还是不错的,一碗白粥,几碟小菜,宁近也吃的津津有味。吃饱喝足,宁近礼貌地道了谢,又看天色已晚,便提出送李荷回去,她倒也不推辞,大大方方地就答应了。

李荷住着的香椿路离这并不远,两人说说笑笑间,路就走了一大半。

"欸,宁先生,敢不敢和我玩个游戏?"李荷突然跳了几步,回过身来对宁近说。

"唔,姑娘想玩些什么?"

"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趁着这段时间,我们来对诗吧,谁先对不出谁输。"

"好,姑娘先来?"

"嗯...白日依山尽!"

"黄河入海流。"

"大漠孤烟直——"

"长河落日圆。"

"....."

"若是那,只愿君心似我心,呢?"

仍是那个清亮的声音,只是突然带了点小心翼翼。

"...定不负相思意。"

"........那要是,在天愿作比翼鸟?"

"......................."

"姑娘,我们到了。"

宁近温柔地笑了一下,指了指不远处的书屋。

"晚上就该显凉了,回家吧,李姑娘。"

........

李荷也笑了,莞尔一笑,笑得优雅极了,活像当初那个苏州李家的小姐,只是这神里带了寂寞,眼角有点点的泪光。

"为何不答这句呢,先生。"

"为何,偏偏不答这句呢。"

宁近收起了笑容,静静地看着眼前有些颤抖的女子,好一会儿,才走过去,帮她撩起一缕头发,别在耳后,才沉声道:

"女孩子家,总不该随随便便对别人许下这样的诺言的。"

"是宁某的错,辜负了姑娘的一番心意。"

"....你早就知道,对不对,"李荷低下头去,肩膀抖得更加厉害,"......为何,你每次,都要怪罪于自身呢。"

"错就该认,姑娘,宁某犯了错,宁某自己承担就好。"

"......你怎知我没有那般的决心呢?"

李荷猛地抬起头,一张泪流满面的脸。

"你若是答了,小女定当在所不惜。"

宁近又笑了,笑得眉眼弯弯。

"我晓得。

我都晓得。"

"侬别哭,晚上风大,脸会吹皴的。"

..........

"劳烦,先生了。"李荷用袖子擦了擦眼泪,飞快地跑进了店里,然后砰得一下关上了门。

宁近沉默地站在店门口,良久,才发出一声长叹,转身往自己的茶馆走去。

4.变数

李姑娘已经三天没来店里了。

宁近撑着脑袋楞楞地发愁,做好的桂花糕就摆在旁边,从一开始冒着热气,到冷掉,到整个显得软趴趴的,该属于它的主人还是没来。

大门又被推开,宁近带了点欣喜的心情抬起头,一眼,一个生面孔。再一眼,

军阀手下的人。

眸子一暗,但不过转瞬即逝,宁近很快调整好情绪微笑着问候道,"客人,要点什么?"

红发的女子是来找人的,那人宁近还很熟,安纯。

宁近听的故事,或多或少都有安纯在其中搭线。

这突然来的人,还是军阀......

面上还是春风般的笑容,其实内心已经暗自地开始打鼓,说的话似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,其实中间的缺处和不安,自知,人也知。

最后那女子眼神的变化宁近不是没有注意到,而是装作不知道罢了。

好歹是说来还东西的........

大约还有几日好活。

将东西交还给安纯后,宁近默默地上了楼,他不停地摩挲着手里的佛珠,眼底一片阴霾。

还有几日呢?军阀那边,自己的名字大概已经挂上了钩,安纯又是绝对不能暴露,好歹有了那么久的交情......

好歹最后是死在军阀的手里,没再多的仇家,不亏。宁近自嘲地笑了一下,突然又想起近日与安纯的对话,眼神里才浸出点暖意来。

"我说宁近,最近几天那李小姐怎么不来了?怕不是你金屋藏娇了?"

"哪来的话,安小姐可别胡说。"

"欸欸欸,别啊,我认真的,我觉得你们俩挺好的,什么时候~书屋和茶馆融一起呀?"

".......您想多了。"

当时的宁近是怎样的呢?恐怕褪去了笑容,一脸严肃吧。

"李小姐的书屋是她的。她有她的事业,她的故事,"

"哪有旁人夺了的道理呢。"

是啊。

总没有这个道理的。

更何况,夺了,是要害人家的呀。

5.劫难

那日之后又过去了三天,宁近每天仍做生意,只是再没出过茶馆的门。

不出门,总能保证命在,这是各大势力都知道的规矩,谁也打不破。

可这出了门了........

今日茶馆又迎来位新客,还是位贵客。

"我该去庙里烧柱香的,竟有福气迎得苏大人大驾光临,失敬,失敬。"

".......你怎么知道,我是你口中的那位,苏大人呢?"

"现在这城里,谁人不知苏大人苏长策之名呢?鄙人也不过是偶尔听闻,没想到今日竟见着苏大人的真容,这日后说出去,保管要羡煞旁人。"

低下头垂下眼,毕恭毕敬,做个满心诚服。

"哪里哪里,我也不过是听说,我的下属来了你这一趟,交了什么东西给你,不知,物归原主没有。"

"哦?您是说那位小姐?自然,那么重要的事,鄙人自是早早的做好了,绝没有差池。"

"那可真是,辛苦你了。"

笑脸相迎,慢慢把人往店里请,越靠近柜台,心里就越有一小份底。

"掌柜的这店,开得是真不错。"

触到了。

背后是陪伴自己已久的老木柜台,前腹抵着个冰凉凉的枪口。

"苏大人谬赞了。"

还是半笑半认真的语气,只是手偷偷摸到那熟悉的触感的时候,心头不禁一跳,然后平复下来。

"不过既得了苏大人的夸奖,宁某还是多嘴一句,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人,苏大人要是想让我们这块半大点的小店消失,那可是轻而易举。"

枪口明晃晃地对上了眼前人的腰部。

同样的举动,相差无几的目的。

"可这规矩,苏大人破了,可是很难再站起来的。"

宁近仍是那副笑眯眯的脸看着苏长策。

如果忽视他抵在苏长策腰间的枪以外,他还是笑得蛮温柔的。

一阵沉默。

"先生可真是好勇气。"

"宁某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店罢了。"

枪放下了,苏大人后退了一步,本以为就要走了,可他突然开口问道:

"先生可知,这附近书屋的李小姐?"

"..........."

"不过是个偶尔来的小客罢了。"

6.离别

宁近看着空无一人的一楼大堂,心里突然有一丝委屈。

他拼死拼活撑了这么久,费心费力,好不容易生意有了点起色,现在却前功尽弃,自己还要在没满19的年纪时面对死亡,换了谁都会觉得委屈吧。

...不过也好,早些死了,还能看到爸爸妈妈,弟弟妹妹姐姐,一家人离了两年多,也该团聚了。

......只是不知她怎么样。

暗自思付良久,宁近还是下定了决心,走进了厨房。

下午一点三十分,宁近提着一盒子桂花糕走出了茶馆。

今日的天气可谓是非常的好了,阳光明媚,温度宜人。大街上仍是人来人往,小贩在叫卖着自己的商品,一些有钱人家的女儿几个聚在一起撑着阳伞说说笑笑,宁近还看到几个穿着学生服的女子和男子走在一起,谁的手里都捧着一本书,小孩,有的在公园玩,有的在街上奔跑,手里拿着今日新出的报纸,肩上还背着一篓。

似乎谁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快乐,宁近本来也有,只是他突然早早的知道了自己的结局。

他觉得眼睛有点酸,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了。

趁着手里的糕点还没凉,宁近急匆匆地赶到了香椿街那棵银杏树下的小书屋。

咦......怎么没开门?宁近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落灰的牌匾,忍不住叫了几声:

"李姑娘!你在吗!"

"李姑娘!李姑娘!"

".........何人?"

"茶馆的宁近,宁老板。"

".......进来吧,门没锁。"

屋内是昏暗的,宁近皱了皱眉头,看着一地散落的书籍,和站在书堆里的人。

"李姑娘,你这是为何???"

"突然不想做生意了呗,给自己放几天假。"李荷满不在乎地答道,此时她还未来得及梳头,一头长发就那么简单地披落下来,宁近觉着有些尴尬,就撇开了视线。

"你这几日都没来茶馆,我就寻思着把点心送过来,既然你还在,那我就放心了。"

"......茶馆怎样了?"

".......还是和往日一样。"

"...嗯,那就好。"

"既然姑娘没事,那宁某就先告辞了......."

"等等。"

李荷一把抓住了宁近的手臂,收获了对方一个惊讶的眼神,她快速把一把楠木梳子塞到了男子另一只手。

"先生若是不介意,就帮我梳梳头吧。"

...................

李荷的头发又黑又长,显然是留了蛮久的时日,宁近慢条斯理地梳着,手里握了一把头发,正专心致志地帮李荷梳开一个结。

"李姑娘,你这头发,有些地方已枯黄了,该好好保养才是。"

"我向来不喜欢摆弄那些娇俏女儿爱的东西,这头发枯了,就任它枯吧。"

废了点时间,结终于败在了梳子的威力之下,宁近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,又慢悠悠地说道,"姑娘还未到人老珠黄的年龄,怎么也要学易安居士‘日晚倦梳头’了?"

李荷瞟了他一眼,又移开了视线,"我虽比不上易安居士才华横溢,但她心里的那一份苦,我现在倒是知晓那么一星半点了。可就是这一星半点,也够叫人肝肠寸断,伤心欲绝了。"

"........快别说这话,是我多嘴了。"

"入我相思门,知我相思苦,长相思兮长相忆,短相思兮无穷极。先生可知道这句诗?"

"........."

拿着梳子的手一顿,良久,才又开始缓缓地梳起。

"我自是知道的。"

............

"梳好了,李姑娘,簪子递给我一下。"

一个漂亮的挽花。

"这样就不怕做事做久,头发捂得热了。"

"........先生真是考虑周全。"

"这样,宁某便告辞了。"

"我送送你吧。"

"不必不必......哦,对了。李姑娘,近日,你千万不要出门。"

"嗯?为何?"

"这...总之,你千万不要出门,这一点,请你牢牢地记住。"

宁近叹了口气,起身便要走。

"发生什么事了。"

"没怎么....我该走了。"宁近别开脸,不再看她。

"你这一走,我再到哪去寻你?两年前我为了找你费尽心机,现如今你又要走,又要逃?"

".......这一次,姑娘便不必找了。"

李荷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她的嘴唇蠕动,似乎想说些什么,却一时半会儿的开不了口。

"你,你,我....你的伞我还没有还你。"

"我早便说过,姑娘不必还了。"

"可是........."

"李荷,听话!"

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。

"你还年轻,这一段时间一定不要出门,等风头过了,随你怎么样,你还年轻,你太年轻,你的路还很长,你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,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,或者你愿意,就再多几个,这样一来你就能子孙满堂,多好。 "

"宁某唯一的希望,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,长命百岁。"

"可我不愿意,我不愿意啊,宁近!你回了我那句诗,我现在便跟你走,有什么难的呢!我活够了!"

"可我也不愿意。"

你比我还小一岁,我何德何能何来的胆量,能让你愿意和我共赴黄泉。

"李姑娘,宁某该走了。"

"等等。"

颤抖的声音。

".......先生,可否告知小女,先生的名姓?改日定将这伞亲自送至府中......道谢。"

"........鄙人不是那苏州的居民,近日便要走了,伞你不用还,有缘,再见。"

布鞋踏在哪里,都是无声的。

李荷怔怔地站在那里,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。手摸过去,原来是满脸的泪水。

7.尾声

宁家的茶馆转让了,原来那个年轻俊秀的老板不知所踪,换了另一个人,改了茶馆的生意,做起了年轻人喜欢的舞厅。那香椿路上的书屋还在,只是好些时日过后,才又慢慢地开起来。

再后来?再后来便是现在人熟悉的历史故事了,那些不是我们该讲的话题。

这篇的人和事,虽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,但毕竟只是历史小角里的一个小角。最后的最后,故事也不过是埋在时光的背后,再无人问津罢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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